八一特辑 与部队同居小岛的难忘时光
文 | 李昌
自打小时候记事起,我们村百十户人家就与几百号部队一起,共同居住在一座小岛上。小岛山多地少,满打满算只有一平方公里。因为能盖房的地方有限,部队的营房就紧挨着住家而建,有的隔了一条小巷,有的只一墙之隔,夜深人静时,那边打个呼噜甚至放个响屁这边也能听见!
(远眺小钦岛)
海岛毕竟不同于陆地,自然条件艰苦不说,连日常生活用品也十分匮乏,部队上长短不齐,连水筒井绳、针头线脑什么的也免不了到老百姓家里借。时间一长,接触一多,人一熟,关系自然就会拉近,相互就产生了感情。
(渔村老照片)
我们家住在村东头,房东屋后便是几排家属房、卫生所、通讯排和营部。从我们家出门往东几十米,便是叫做大院里的守备连驻地。
大院里是我小时候最常去的地方,这里三面都是营房,最南边一道高墙,恰似一个放大了的四合院,院中央是一眼水井,再往南就是篮球场,到了晚上,这儿就是放电影的地方。
看电影是小时候比过年还高兴还热闹的事情。那时每隔十天八日,部队上的“吽吽船”就会“吽吽”两声刺耳的气笛,给上岛部队送来米面蔬菜和各种给养。每到这时,总有些好事的孩子跑到码头,看看有没有卸下电影片子,一旦来了电影就缠着人家问清楚电影名,然后一溜烟儿往家跑,逢人便兴奋的大声喊:来电影啦!来电影啦!看不见的战线、阿山的故事…… 然后,我们就急切地盼望着快点儿天黑……
到了傍晚,大院里的南头就挂起电影布,部队和老百姓都有约定俗成的固定地场。天还没黑,就有人搬来大小板凳,为全家人摆着占场儿。炮连从西疃喊着“一二一”拉队过来,一坐下就和这儿的主人叫上了劲---“守备连,来一块”!“呱呱呱,呱呱呱…… ”嗓门喊得震天响,巴掌拍得两手生痛。每次来了新电影,整个岛子那才叫个倾巢出动,抱孩的抱孩,拄拐的拄拐,家家户户拖儿带女,扶老携幼,把个大院里坐得黑压压一片。
电影里面演得好看,外面看电影的也有意思。有一次电影里突然下起瓢泼大雨,上面的人手忙脚乱地在抢收粮食……这时,一个小脚老太太忽然从人群里站起来,着急巴火地冲着不远处的儿媳妇大声喊着名子,“快家去,赶紧走,院头里一簸箕鱼米还没收……”话音刚落,电影场上一阵乱哄哄的大笑……
(村民房屋)
说是与部队“同居”,也许你会误认为我要讲些不正经的东西,或许我最终逃不了“标题党”的嫌疑,但不管怎样,我想告诉你的,不光是我们同居在一座小岛上,而且他们中许许多多的人,曾经就住在老百姓的家,与我们同居在一个屋檐下……
那时,我们家院子有两间西厢房,进门一盘锅台,里屋一铺土炕,就这么个十来平米又矮又窄的小厢房,却成了部队家属探亲和结婚的临时住所,成了一对对年轻人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的新房!
每次有连排干部和老兵在这儿结婚,都要乱哄哄地热闹一阵子,特别是一到晚饭后,部队上就三五成群,来来往往,被红蜡烛映照的窗帘后影影绰绰,不时会响起一阵阵哄堂大笑,偶尔还夹杂着娇嗔而又悦耳的女声……
记得每次闹房的走后,我妈听着没人再来,就出去轻轻关上街门,回来就上炕吹灭油灯,还小声叮嘱我和大哥不准大声说话,闭上眼快点睡觉……那年月岛上没有流动人口,家家都是夜不闭户,但每当这个时候,我妈总是特别上心地要把街门闩上。
有一次夜里闹房的刚走,我就勤快地溜下炕,出去帮着闩门。刚走近街门不远,我奇怪地发现门那儿闪着一点点火星儿,小心翼翼凑上去一看,原来是门嵌上搁着一根儿没掐灭的烟卷儿。我好奇地小心拿起半截烟卷儿,一时又舍不得扔掉,就偷偷学着大人的模样夹在手指上,然后送进嘴里,使劲大吮一口,顿时呛得我嗓子冒火,满脸鼻涕眼泪,蹲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咳嗽,把个满家老少都惊动了起来……
后来我想,肯定是哪个小部队儿不会抽烟,就为了让人家新媳妇给你点烟,也假装会抽,你不抽出门扔了也罢,还偏偏搁在门嵌上,害得我这熊孩子差点儿一口烟呛死!
那个年代,一支喜烟,两块喜糖,顶多还有一把花生和瓜子,这便是一对新人对客人们的对好款待了。记得大概四五岁时的那个冬天,我们家的小厢房住了一位长得特别好看的漂亮姐姐。我妈对别人说,她是小江排长的新媳妇,来自一个叫不上名的大城市。这次来,她在我们家大概只住了不到十天。但就是这一次,她让我第一次吃到了那么多甜甜的糖果,也让我第一次从她的脸上懵懵懂懂读到了一种女子特有的饴人和甜美……
记得第一次吃肉丝宽带儿面,就是她端着碗送到我的手里。或许是因为借了我们家的面板擀杖和祸碗瓢盆,仰或是压根儿就喜欢我的稚气和乖巧,那天做好面条后,漂亮姐姐进家扯住我的手,硬是把我领了过去,她让我紧挨着她坐在小桌旁,与其说与他们共进了一次晚餐,倒不如说,让我第一次吃到了一顿这辈子最好吃的美食面条。
那年月,吃面条也是渔家人的家常便饭,但岛里下面条都用鲜鱼或鱼米,要说猪肉丝儿下面,别说我这个孩子,就连大人们恐怕也从来没有吃过。我知道,我是沾了大人的光才独享了这碗肉丝面的,那漂着油花儿的面汤喝一口又香又鲜,那味道和口感让我至今时常回味,却又一直做不出来。
我还忘不了那个飘着雪花的午后,小江排长回到连上,漂亮姐姐就在炉子上烤了几片黄澄澄香喷喷的馒头干儿,她捡一片儿吹一吹放在我手上,嘱咐我别出去,在这儿和姐姐做个伴儿。漂亮姐姐还细心地把馒头干儿挪了挪地方,告诉我凉一会儿再吃,别焦急,别烫着,慢慢的吃,把这些都吃了……而她却在炕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当我舔嘴抹舌地吃掉最后一块馒头干儿,我已不愿意再干巴巴地守着那个光秃秃的炉子了。当我无趣地俯在炕沿边儿,看着熟睡的漂亮姐姐时,她脸上那种让人喜爱的美牵住了我纯净的眸子---那俊俏的五官,清秀的眉眼,白皙的皮肤……连我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都喜欢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看着,我竟然好玩似地伸着小手儿去触摸她长长的睫毛,她乏乏地睁开又大又亮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我,用手轻轻抚弄着我的头发,眼瞳和嘴角都流淌着一种说不出的甜美和温柔……
有人告诉我,两三岁的幼儿看见漂亮的会笑眯眯的,而见到丑的就不高兴或没有表情。哪怕是刚出生的孩子,也能辨别出美与丑陋。我想,也许就是从那时起,这位曾住在我家的漂亮姐姐从此便成了女生中让我仰慕的偶像,成了我一直隐匿心中的美的标准。
漂亮姐姐自从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家的小厢房仍然一帮又一帮地迎送着新的住户,他们隔三差五变换着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长得啥样都有,口音南腔北调……
常言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随着岛上一茬茬新兵变成老兵,小厢房的客人一茬换了一茬,我也他们的身边渐渐长大了。
那年头,岛里虽然多得是鱼虾,但粮食缺乏,肉蛋非常高贵,副食品更是孩子们的稀罕物。那时候我们家的小厢房虽然供着部队上白住,但天长日久还真的沾了他们不少光。每当家属新来时,有心的或多或少会带点儿什么,那种又好吃又好看的小动物饼干是我那时的最爱,尽管只得到过一次。更多的时候他们会从伙房多打点饭菜,留下自个吃的,剩下的就端给了我们---馒头、米饭、大锅菜,偶尔还会有猪肉包子,让我们清汤寡水少油缺肉的饭食,经常得到一点改善。
(渔村老照片)
记得那时候,我们家小厢房有个常客叫小郭郭儿,他是小个子郭指导员的儿子,长得刍刍巴巴,跟他爹一个模子卡的。他在我们家住得日子最长,来去最频,像走亲戚一样。据说只要我们家的小厢房闲下来,娘俩得闲就来住一段。他们是农村的家,还种着一块地,他妈吃穿不讲究,也不会收拾孩子,人长得泼实也实在,连走道儿都扑啦扑啦的。
小郭郭儿和我同岁,也属兔,那时我们家正养着一笼子长毛兔。小郭郭成天不闲不叨,一天不得闲地捞起什么就喂什么,牛蒡叶、烂菜帮,把一窝小兔儿活生生给拉稀拉死了!
小郭郭儿他家的饭我一次都没吃过。有时战士送来一些剩下的饭菜,他妈就一顿接一顿地腾着吃,实在不能吃了才倒进鸭食钵。我们家一有鲜鱼鲜虾倒是从不缺了他们的。小郭郭儿在我们家经常玩到吃饭的点儿,看见往桌上拾掇饭了,就装痴卖傻赖着不想走,每当这时,都是我妈领他坐在饭桌旁,把碗递给这个蹭饭的家伙。
小郭郭儿从八岁那年起再也没有来过,小个子郭指导员不久后也复员回了老家。第一次收到他家寄来的邮包,里面有一件特意捎给我的礼物---一大串用线串起来的一袭四个仁儿的大花生!那时候我见到的花生都是两个粒儿,世上还有这四个粒儿的花生我连想都没有想到,何况这么齐刷刷的一大串,可想而知它金贵的程度!那时的花生我们岛里人叫长果,长果和小郭郭儿正好重音,那串长果我好长时间也没舍得吃,一直高高的挂在炕墙上……如今,我们已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偶尔在哪儿见到四个仁儿花生,我还会想起童年的小郭郭儿。
那个年代,我们那代人虽说没摊上挨饿,但肚子里总缺少油水儿,平日里一日三餐尽是海货当庄,对肉类有一种说不出的强烈需求。
(拌了白糖的油吱啦)
记得那天上学路上,我一个人走在正在上坡,坡道一侧的下面是部队炮连的营房,人高体壮的蒋连长站在伙房门口正在吃着什么。他一手端着铁钵一手掐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扎巴扎巴嘴抬起头看着我。我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铁钵,不知里面是什么好吃的东西,等够着了仔细一看,哎哟妈呀,原来是一铁钵肥肉炼的油吱啦,还拌着白糖,怪不这么得又甜又香,吃得蒋连长满嘴唇子都是油汪汪的!那一刻,我的吃水豆儿一下子充满了口腔,我一边咽着一边走着,还忍不住地回头望一眼,当时我就在心中暗下一个决心---今后一定好好学习,将来也当个连长!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后,国际局势一度紧张,我们这座被称为京津门闩、渤海门户的小岛,偶尔也会发现一些敌情。有时正放着电影,突然从山上打出一颗信号弹,一排部队唰地站起来,跑步上山搜索。有时,赶海的妇女和钓鱼的渔民碰巧也会发现个“水鬼”什么的。有一次我哥绘声绘色地告诉我:水鬼在海里穿着水鬼衣,上来后就蒙着白手巾,化装成老百姓,后腰里别着一把大匣子……他是拿《地下武工队》里的假武工队模样来吓唬我,当我想到电影里那个坏蛋贼一样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时,真的有些害怕了。那阵子,不光岛上的部队增加了,连民兵也配发了武器,步枪、冲锋枪、火箭筒、手榴弹,家里炕头挂着,墙角摆着,连渔船出海都带着枪。
有部队守在身边,老百姓就有了一种安全感。多少年来,尽管经历了钓鱼舢板神秘失踪和台湾气球大量抛散国民党传单等敌特事件,百姓们始终安居乐业,没有出现什么恐慌。就这样,全村百十户人家,在一个守备营的贴身保护下,平平安安地度过了那段难忘的时光。
(渔村老照片)
那时候,部队不光给我们壮了胆,就是谁家有个灾有个难,也幸亏有部队住在身边。有一家媳妇生孩子难产大出血,大风天又送不出去,急得公婆俩放声大哭起来。部队听到后,军医立马赶来,听说需要献血,两个连队跑步集合,都争先恐后地排着队,把本来就不大的街巷挤得水泄不通。岛上过了八月就是秋风海浪,一入冬季更是常有大风,每次海上养殖和渔船遭遇险情,部队都会挺身而出,抢险救灾从来不顾危险地,总是像打仗一样冲在风口浪尖上。海上这样,陆地更不用说,有一次,我还被他们跳窗救人的场面吓呆了好一阵子呢!
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本来学校规定午睡时不准出门,还安排了值日生,但被知了召唤的我,还是偷偷溜出门,要去东山捉知了。路过大院里门口时,我看见同学老丑正蹲在高井台上打水,说是打水,其实就是用一根儿聚乙烯线拴个酒瓶子。夏天的井水凉,那时候我们没吃过雪糕和冰棍儿,就经常这样打上一瓶井水,咕咚咕咚喝上几口,又解暑又解渴。但是用酒瓶子打水必须有耐性,因为瓶口小,不使劲蹾它就不容易灌满。我看见老丑时,他正耷拉着头,一副嗑睡相,但那只握线的手,还在软不啦塌地一提一松……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刚刚拐弯儿的一眨眼工夫,猛然一声女人的惊叫,一回头,井台上的老丑不见了!就在那声惊叫的几乎同时,大院里的部队从后窗一个接一个跳了出来,只见他们撕掉纱网,只穿着背心裤头,飞也似地窜上井台,然后迅即下进井口,放下井绳……就在老丑他妈扒着井沿声嘶力竭的哭喊中,在我提心吊胆惊魂未定的呆立中,老丑被七手八脚救了上来,浑身滴滴啦啦的,让赶来的家人抱走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回老家见到那座井台,部队跳窗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会跳跃眼前,历历在目。
老丑掉进去的那口井,就在他家的东山墙外,井台有一人多高,不知当初为什么垒成这么个样子,平时周围住家都不在这儿挑水。
我们的村子虽小,却分做东西两疃,西疃有炮连门前的水井,东疃自然是吃大院里的井水了,从小我就是吃这口井水长大的。据说,这是部队进岛时打的第一口井,井水一直很旺,虽然又咸又涩,但几十年来,一直供养着岛上一多半部队和大半个村的百姓。
那年头,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大水缸,四五担水才能挑满。一年到头,上大院里挑水的人从没断过。偶尔遇上久旱井沽时,早晨晚下才能打满水筒,这时,只要有老百姓挑着担杖过来,部队上都会把刚打上来的水倒进他们的筒里。那时候,部队给老百姓拔水、挑水、送水都是家常便饭。直到八十年代后期,妻子怀着女儿腆着大肚子时,战士们还抢着帮她拔水、挑水,一直送到家里。
女儿五岁那年,因为部队缩编,岛上的兵员已经所剩无几。大年初一,打扮漂漂亮亮的女儿跟着我一家家拜年,路过大院里门口时,一个正在站岗的战士持抢站在风雪里,刚一走近,女儿对着他脱口就是一句:叔叔过年好!顿时小战士的眼里就闪出了泪花。后来女儿对我说,有个部队叔叔认识我,看见我就笑着摸摸我的头,有一次,还在小卖部门口,买给我好吃的东西呢……
(军用坑道门口)
说到大院里站岗的战士,不由地回想起1979年那个冬季。那时,初中毕业后不久,我被村里分配到公社所在地的另一个稍大的岛子。书记说,村里干瓦匠的都老了,你手巧,出去学几年,回来就当个盖房子的掌尺。
(军用坑道里面)
临走的前一天,我熟识的守备连司号员小张找到我们家,说他也要到那个岛上去集训,还把满满一纸箱排笔、毛笔、水彩和广告色都搬了过来。他知道我喜欢画画,而我更知道守备连满墙挂着的看板都是他的杰作,我正是从这些画作上了解到守备连的前世今生,阅读到朝鲜战场上这个连出生入死,勇猛杀敌的惨烈画面和回国后直接进岛,驻守海疆的感人经历。我知道,画笔是他的挚爱,而今天的他却让我大惑不解。我问他,你怎么不留着回来再用?他没有说话,只是含混地搪塞了几句,好像是在刻意地掩饰着什么,但我看得出,那天的小张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脸上已看不到一丝那往日的愉悦和俊朗的笑容……后来,直到对越战争的炮声打响后,我才得知小张早已身在血火纷飞的战场。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小张的消息,更没有收到过他的书信,每每回想起他送我画笔的一幕,那种深沉而又无奈的神情总在我的眼前萦绕。
2000年---上世纪的最后一个年头,随着和平时期再一次裁军和整编,小岛上最后一批部队就要从这里全部撤离了。那天,村里的妇女老幼齐刷刷站在海沿边,目送着他们离去。没有锣鼓和鞭炮,也没有泪水与挽留,有的只是对几十年同居小岛,朝夕相处,一茬又一茬新老面孔的满满回忆,对这些看惯了的军装军容和那段岁月的依依不舍……
(部队营房原址)
前不久我又回到老家。如今,人们早已习惯了身边没有部队的生活。然而,岛上昔日那种恬静、安逸和美好都早已不见了,所有的人都像是被什么催着撵着似的忙得磋头嗑眼,不可开交。当年的大院里早已经狼狈不堪,营房已成了村里的仓库,院子里堆满了沙石砖块和横倾竖仰的手脚架。而营房顶却栓着一条狗,几个妇女和雇工正在忙活着,上面已经晒满了海带和小虾儿……所幸炮连的营房被改成了乡政府的办公地,室内装了修,外墙却保留了当初的原样。
那天晚上,我在乡食堂喝了点小酒儿,席间出来透透气,随手点上一支烟,抬头间,我看见上学时每天走过的那条路,不由地想到了蒋连长,继而又想起了小郭郭儿,想起了漂亮姐姐,想起了小张……
(写于2017年8月25日,修改于2022年8月20日)
(渔村新貌)
作者简介:李昌,1963年生,山东长岛人,现在区自然资源局工作。作品偶见于《山东文学》等报刊和网络媒体,出版个人诗集《踏歌长岛》一册。现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市诗词学会会员。
壹点号海岛寻梦
时光里的通讯印记:忆汉口电话局的往昔与今朝
每当漫步在武汉这座繁华都市的街头巷尾,我们总会不经意间瞥见历史的痕迹隐匿在现代生活的喧嚣之中。而提及汉口电话局,老武汉们的眼中似乎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那是岁月沉淀的记忆,是对过往岁月的深深怀念,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汉口电话局,不仅仅是一座建筑,它承载着武汉通讯发展的历史,见证了这座城市从近代到现代社会的巨大变迁。这里,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诉说着一个个关于沟通与连接的故事。
早在1899年,当电话的雏形初现汉口,谁也不曾想到,这一抹微弱的电流声,将会织就一张覆盖全城的通讯大网。当时的汉口电报局开始兼办电话业务,随后在1900年由张之洞推动,汉口和武昌首次响起了官办电话的铃声。那时的电话局坐落在民生路,虽不起眼,却如同播下了通讯种子,静待其生根发芽。
然而,真正的蜕变始于1915年。那一年,一座四层高的电话局大楼在中山大道合作路口拔地而起,典雅的古典主义建筑风格,仿麻石的粉刷外墙,横线条的装饰与砖砌花饰相得益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个时代的审美与工艺。这里,不仅结束了汉口电话业务分散的局面,也让电话服务真正走进了武汉人的日常生活。
时间流转至1934年,西门子自动交换机的引入,让汉口电话局的技术装备迈上新台阶,8500门的电话容量,是多少武汉人心中骄傲的谈资。每当电话铃声响起,仿佛就是远方亲人的呼唤,温暖而珍贵。
在这里,每一次通话,每一通线路的接通,背后都凝聚着无数工作人员的心血。他们夜以继日地守护着这座城市的通讯命脉,让信息传递变得迅捷无比。而今,虽然通讯方式翻天覆地,但当你步入这座已有百年历史的建筑,仍能感受到那份坚守与传承。
如今,汉口电话局已蜕变为武汉电信局的一部分,继续履行着它的使命。大楼内部设备更新换代,技术迭代,但外观依旧保留着那个年代的风貌,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在新时代焕发新生。
汉口电话局,不只是通讯的枢纽,更是武汉人心中的记忆坐标。它见证了战争与和平,记录了城市成长的每一个瞬间,承载了一代又一代武汉人的集体回忆。在这里,每一段历史都值得被细细品味,每一声电话铃响都值得被久久回响。
如今,当我们再次提起汉口电话局,不妨让我们用心聆听它的故事,感受那些被时间雕刻的痕迹。或许,你我虽身处不同的时空,但那份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是如此相似。汉口电话局,不仅是武汉的记忆,更是我们共同的时代印记。
汉口电话局不仅是一座建筑,它是武汉的灵魂,是每段电话线背后故事的承载者。现在,这个传奇的地方已经成为我们共同的文化遗产。如果你也曾在这里有过难忘的经历,或者想听听父辈们口中的老武汉声音,欢迎在评论区留言你的故事。让我们一起分享,一起将这份珍贵的城市记忆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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